在那份不安中,其本主的容颜如虚如实,与沈陌黎的面容重叠在一起,模糊了帝魂的视线。
于朦胧中,帝魂骤然想起,那世它的本主无心解救世人于水火,却也煞费苦心的研究过洛童心决的破解方法。仅是耗去不少精力,帝魂本主却也对洛童心决百思而不得其解,终究破不来心法。
往后,也不知是谁,竟在一夜之间抹杀去所有研习心法的发狂者,这才以命的代价结束了这场震天浩劫。
帝魂本以为洛童心决随着那场浩劫的结束,而在世间消失匿迹,却不料沈陌黎不仅习得了心法,还拿心法敌对自己。
随着洛童心决的念动,识海内须臾生出缕缕帝魂都难以抵抗的力,不仅拉开了紧捆在沈陌黎脖颈上的白发,更有将帝魂推出识海之外的势头。
阵阵昏昏欲睡之感席卷帝魂,使帝魂在困倦中通身酸痛,有种浑身皆是劲,又无处可使的痛楚感。
几万年轮回,几世寄生,纵使身为齐天强者体内最强大的魂魄,帝魂也不曾见过这等诡谲人寰之物。
在几近陷入沉睡困境中,帝魂骤然间愤怒不已,它声嘶力竭道“你可知你在做什么?”
沈陌黎虽仅是它寄生的一个容器,然帝魂却也不希望沈陌黎躯体在它得以强壮前出何差错。
在这份即将陷入的再度沉眠中,帝魂已无心追踪于沈陌黎如何习得该心法。它只想摆脱去那该死的洛童心决对自己的影响,让自己避开那难以估量后果的再度沉眠。
世事多艰,见过诸多大风大险的帝魂,纵是再多猜想数回,也绝想不到自己会在此情此景遇到上古便已被世人打入地府,发誓永生不再人间再遇的心法。
若是万年前,帝魂对心法之事并不关心,甚至于其本主研究破心法之术时,它都觉得多余。
万年前修习心法者,还未有能与帝魂本主匹敌者。对于那些修炼心法而将死之人,它从不在意,更不会去在意那玄妙至绝的心法,有何过人之处。
在它眼里,死人强弱皆是同般模样。而心法既是为弱者而造,自然也就入不了它的眼。
直至如今,它才恍然觉察到自己的想法多么幼稚,与自己本主的高深远见绝不在同一层次。
剧烈的昏睡折磨着帝魂,使其本捆束沈陌黎极为紧致的白发骤然松开,不过须臾便已在识海内回缩成手掌大小的一团,连着帝魂不断被见不到的力,朝着沈陌黎识海外的方向推离。
在浑浑噩噩中,帝魂面前若是本主的模样,终是回归成沈陌黎精致小巧的面庞。
那一刻,不知为何,透过沈陌黎那张本是陌生的面庞,它骤然想至一人。两张面庞的重叠,如此相似自己本主求之不得,放之不下的那女子。
如此一想,使帝魂即将睡着的意识骤然有了一瞬间的清醒。它想再续往下思考,心法却再次占了上风,强行将它压制到再度沉眠的边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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