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外,齐王在北境,也已经与北莽正面交战……”
荀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。
“之前在商讨议和与开战之时,朝廷所面临的难题中,便有这场瘟疫。”
“而无论是先前那份血书,还是而今这份奏折,皆有表述,这场瘟疫,说是清除,实际上乃是生灵涂炭!”
“百姓死伤不知其数,尸骸遍野。”
“而太医院所用治疗瘟疫之药,也少有见效!”
“此事,诸公也当多加注意。”
听着荀正的话,众人心中都不由绷紧。
这场瘟疫治理的成果,同样关系到了,他们大宋与北莽之间的战事!
若瘟疫未曾治疗见效,那么,齐王此次开战,无论胜负,皆躲不过穷兵黩武这一项罪名!
“言尽于此,有劳诸公了。”
荀正缓缓起身,向众人行礼。
一众朝臣纷纷还礼,他们知晓,自现在起,他们在朝廷之中,也得多加提防那些对此案居心叵测之人!
他们又不由看了眼荀正桌案前的那份奏折。
这场案子,只凭那一封血书与这一份奏折。
便已经成了滔天大案!
……
京城。
深秋的天空,总是灰蒙蒙的。
阴云笼罩天际,光晕流转,隐隐有几率光辉自云隙间洒落。
京城主干道上,人头攒动。
一辆辆囚车缓缓驶过,囚车中皆关着一道道身影。
一眼看去,几乎看不到尽头。
兵士们身穿甲胄,手持兵刃,庄严肃穆地站在道路两旁,押解着囚车入京。
乾永十二年,秋。
一场肆虐大宋的瘟疫浩劫,就此平息。
而负责整治疫患的钦差与太医队伍,身陷贪赃枉法、祸国殃民的滔天大罪!
此案,涉及近二百人!
京城上下,为之惊动!
薛景山站在囚车中,脚边锁着镣铐。
他的脸上,沾染着许多灰渍,胡须散乱。
他举目四望,四周百姓正惊异地打量着他们,眼中带着惊疑与……惶恐!
“何至于此,何至于此啊!”
薛景山的囚车前方,一道披头散发的身影仰天长叹,声音中仿佛透露着无尽怅然。
见此,薛景山摇了摇头,嘴角挂起一抹苦涩。
“宁大人,事已至此,唯求……问心无愧!”
薛景山向前方囚车中那道身影缓缓说道。
前方囚车中,宣谕使宁塑双拳紧握,身躯都在不住颤抖,不知是悲愤,还是如何。
砰砰!
薛景山话音刚落,一旁的兵士便手持长矛,重重敲击囚车。
“老实点!”
那兵士呵斥一声。
薛景山摇摇头,不再多言。
可这时,一直缓缓前行的囚车队伍,忽的停了下来。
薛景山转头望去,便见前方的人群中,一道身穿太医锦袍的年轻身影走了出来。
他双眼一睁,眼神中满是复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