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倪在脑海中搜索一阵子,然后朝着田升恭维道:“虫达,据说是齐国青年辈的第一剑客,太子殿下福泽非浅啊。”
被人夸赞总是舒坦的,尤其田升刚还被虫达扔了一个屁股蹲儿。被田虎和任倪这么一说,他心里的一点不爽顿时就消失了。
“先生赞谬了。第一剑客可远远称不上,就说小圣贤庄那几个当家的,虫达估计就难以取胜。”
任倪不置可否,望向对面墨家弟子的阵容说:“儒家么,一步一步来吧。齐墨本部据点不会只有这么一点人手,相夫榆拼力死战,应当是为了保证更有价值的人逃脱。他们能逃的地方也只有机关城了。”
经过几次交往,田升对任倪的智谋有了些体会,感慨道:“不出先生所料啊。接下来一路的追击,还要麻烦楚国境内的配合。”
“我已书信大王,这一次齐楚合力,定能彻底控制墨家。从来无人能攻破的机关城~”任倪眯着眼睛冷笑一声,“哼,这个世界上,没有攻不破的堡垒。”
他们早已定计,齐墨肯定是会拔除的,但为了顺藤摸瓜找出墨家机关城,这一次必须放几条大鱼溜走。能够值得相夫榆拼死也要保护撤离的人,这样的鱼应该足够大了。
相夫榆并不清楚自己的努力都被敌人料中,他现在只想用全力杀了眼前这个天资非凡的年轻人。
“你的剑倒是足够特别,可惜,没有神。”
水墨剑势开启,层林尽染,黑云蔽日。这股气势之强,让齐军的前排再度后退。就连田升和任倪也皱着眉悄悄挪动了位置,只有田虎纹丝不动。
“剑只是剑,武器而已。锋利就足够,不需要神。我,就是它的神。”
虫达面对这样的剑势,一张脸依旧是古井无波。他架起手中剑,单纯的锋锐之气席卷,脚下地面龟裂开去。
“剑,不需要神。我就是它的神……”任倪咀嚼着这句话,突然想到了典故,“传说越王遇到相剑大师薛烛,将自己收藏的名剑拿出请他点评。结果各种名剑都被薛烛说得一文不值,最后只有尊贵无双的纯钧剑为之称道。
在那些薛烛看不上的名剑中,有一把剑被评价为:无色无神,非宝剑也。虫达手中这把剑,莫非就是越王名剑,毫曹。”
田升看着他惊叹道:“先生学识广博,本公子不得不叹服。虫达手中之剑,的确就是名剑毫曹。”
田虎默默听完对话,眼睛盯着场中评价道:“原来这把剑叫毫曹,看来它寻到了一个好主人。”
剑气纷散,烟尘乱飞。两人的战斗应该是决出了胜负。
虫达的身子倒飞回来,一路撞倒齐军无数。他半蹲着将剑插在地上,止住这股反震之力,嘴角鲜血流下。
相夫榆则退至墨家弟子中,拒绝了一人的搀扶,持剑而立。
“小子年轻气盛,锋锐是剑,浑厚也是剑。”他给了虫达一句评价,然后看向齐军,内力激发墨云滚滚,“身在齐国,老夫也许久没有用全力杀人了。你们不怕死的,就上来吧。”
齐军被他威势慑服,一时间鸦雀无声。
任倪发现齐军的状态,眉头一挑:看来齐国的确承平日久,很多人恐怕都忘了战争是什么。凭这样的军队,去对抗秦军……
他正在为三国联盟的将来忧虑,田虎可管不了那么多,怒吼一声就杀了上去。
“猖狂,我来会会你。”
“哈啊~”
一个略显年轻的嗓音传来,田虎刚想杀奔相夫榆,眼前突兀出现一柄长刀。
“噌~~”
虎魄剑与长刀剧烈摩擦,火光迸溅之中,田虎左手凝劲,一掌拍出;
“嗯?”
来者荡开虎魄剑,翻身躲过掌力,一连退了三四步。
相夫榆看见这个年轻的身影,瞬间暴起骂道:“潇薄,你回来做什么?!我不是让你走了吗!”
潇薄嘴角一翘,双手举着长刀摆开架势,头也没回就说:“我已经让老家伙们先走了。要是再不回来,我怕我以后还要给你收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