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进山的三百人,原本分属不同的营头,因为争功起了冲突,也算不得什么奇事。
孙绍宗自然不能坐视不理,当下吩咐道:“王振,你出去问问,看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
王振领命出了寨门,不多时却领回了个把总,以及一名衣不遮体的蛮人女子。
“大人!”
王振上前禀报道:“此人名唤殷澄,方才在外面抢了个蛮女,竟将其扒光之后,诈称是被虏来的汉人,结果却被沈百户当场识破,这才起了争执。”
孙绍宗闻言,便把目光投向了殷澄。
殷澄身子一颤,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,以头抢地的分辨道:“大人容禀!小人也是连着撞见这妇人两次,觉着是老天爷给的缘分,才一时迷了心窍。”
原来这厮方才随着沈炼冲杀出去之后,却是一眼就瞧见了愣在当场的法图娜。
昨儿他就对这蛮女垂涎欲滴,只是被沈炼喝止,才不得不中途罢手。
如今竟又被他撞了个正着,却哪里还肯放过?
于是才惹出了方才那一场闹剧。
眼下他先扯了老天爷做大旗,又愤愤不平的道:“再说了,蛮子如何欺辱咱们汉家女子,您也是瞧见了的,凭什么咱们就动不得蛮女?!”
这番话自然是在诡辩。
但想要这年头的官军,像后世的解放军一样严管下半身,却也有些不切实际。
之前兵凶战危也就罢了,如今佟溪蛮之中最强大的瓦楞寨,已然成了砧板上的肥肉,方圆百里之内,再也没有势力能对官军产生威胁了。
正所谓饱暖思银欲,这等情况下,自己若是言辞驳斥,不准手下官兵‘以牙还牙’,众人虽然未必敢明着抗命,心下多半还是会有些不痛快的。
而这次南下本就是以小博大,军心士气自然是重中之重……
当然,就算有这些顾虑,殷澄的行径也是绝对不能容忍的。
想到这里,孙绍宗猛地一脚,将殷澄踹了个四仰八叉,厉声呵斥道:“抢个蛮女也还罢了,你将她扒光了谎称是我汉家姐妹,却是何意?难道你是想要她顶着汉人的名义,任你凌辱不成?!”
殷澄哪曾想到,孙绍宗竟会针对这一点发难,当时便瞠目结舌,不知该如何反驳。
“如今身在险地,我且暂时先饶过你,等下山之后再找你算账!”
孙绍宗说着,又断然下令道:“芭稞,你立刻向瓦楞寨的人传讯,让他们立刻奉上三十名年轻貌美的女子,否则官军撤离瓦楞寨的决议,就此作罢!”
“小人领命!”
等芭稞毫不犹豫领命去了,孙绍宗又一指那法图娜,道:“将这妇人与瓦楞寨的女子编入杂役营,负责照顾有伤在身的将士!”
说是编入杂役营,可若只是为了照顾有伤在身的将士,又何须选那些年轻貌美的?
因而周遭的官兵,都是心领神会亢奋不已,唯独殷澄一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嘴脸。
如今瓦楞寨上下,早被官军吓破了胆,连自家头人都不敢搭救,又哪敢违逆官军的威逼?
不过小半个使臣,便有三十名蛮女,被送到了官军面前。
为了能让官军满意,甚至还特意附赠了三十套金银首饰,把那些女子打扮的孔雀开屏一般。
正午。
在瓦楞寨饱餐了战饭之后,孙绍宗一声令下,官军这才赶着成群的骡马女人,熙熙攘攘的出了寨门。